『車』,行駛在彎曲的路面上,穿行在朦朧的陰雨中,矗立在炙熱的陽光下,陪我走過了很長很長的路,演繹出一個又一個絢麗的風采。
『假輿馬者,非利足也,而致千裡』,車在我的心中是是平常的,也是神聖的。
車輪記數著時間,記數著年齡和歲月,記數著風雨人生。
記憶裡,馬車就是『車』了。
小時候,約麼七八歲,整個大江南北是集體式勞動,鄉親們都得靠勞動、掙『工分』養家糊口,地裡的人們日出而作、日落而息,才掙上滿滿的『十分』工,了卻心中的點點期盼。
生活雖然清苦,但內心的勁頭是十足的,勞動的場面也十分壯觀,不時還有生產隊裡的三、五輛馬車穿行而過,讓整個場面更加富有色彩。
那時候,上交公餘糧,運石灰石燒石灰,搬運地裡的糧食,這些活兒都得由馬車去勞作,也隻有這個時候村民們可以輕輕松松的拉拉家常、哼哼民謠。
馬車一般要在幹重活時才會出現在人們的視線中,出現在廣袤的黑土地上,讓人們深深的吸上一口清馨的空氣,松開手中捏緊的鋤把,擦一把汗水,哼上一曲民間小調,釋放出心中的快樂。
每天,太陽落坡之前,生產隊長就拿著大喇叭高喊,開馬車的社員們,,把你們的馬、你們的車拉出來溜溜。
話音還沒落,三、五輛馬車,一前一後整整齊齊的從地裡的泥土路上穿行,穿行在人群中間,穿行在人們的眼裡。
馬車夫一個個精神抖擻,大聲的說:伯伯、叔叔、嬸嬸、哥嫂姐妹們,你們休息去吧,這點活就交給我們吧。
讓村民從內心感恩馬車、感恩拉著馬車飛馳的一匹匹黑馬。
像我一樣的孩子們,一看到馬車,就高興得活蹦亂跳,因為在我們心裡,馬車是一道美麗的風景,是大人和小孩心靈深處最為神聖『燈塔』。
每當馬車空著穿行而過,我和小夥伴們都會爭著去坐一趟車,在車上,唱響一曲『故鄉謠』,讓鄉村永遠活在心裡。
歲月在流失,腳步不停地向前移動。
一溜煙,我從小毛孩長成十一二歲的孩子,但還諳世事。
在包幹到戶的浪潮中,馬車不再那麼勞累了,因為拖拉機、大汽車、小汽車一天天走進生活,釋放心中的一絲絲快樂。
過往的歲月裡,我家那個生產隊是出了名的『紅旗生產隊』,洋芋畝產就上好幾千斤。
那年月,『紅旗生產隊』迎來春天般的微笑,一拔又一拔參觀團走進我的老家,站在海拔2600多米的結構梁子上,看著一大片一大片爭奇鬥艷的純白色、淡紫色的洋芋花海,情不自禁的驚嘆幾百莊稼人的質樸與勤勞。
老家的秋天是最鬧熱不過的,一輛、幾輛、十幾輛,最多時幾十輛老解放牌汽車不遠千裡,踩著泥淋的土路,走過城市,翻過高山,沿著高高的結構梁子,一路的飛跑,唱著歌、跳著舞走進我們家的村寨。
篤——篤呀——篤呀——篤,不遠處轉來誘人的鳴唱,一個個像我一樣的小毛孩飛也似的跑到寨子背後的路邊,展示最狠的扒車『絕活』,那汽車一見我們,就像羊群見狼似的,拔腿就使勁的奔跑。
一群群小毛孩見狀,發出最強的怒吼:媽的,敢在咱們的地盤上和小爺們叫勁,上!聽我一聲號令,那勁,是山花怒放,怒放出一群小孩對新事物的渴望,足以讓汽車停下,讓我們一個接一個扒著後車門,又一個一個跨進後車廂裡,嘻嘻哈哈樂個不停。
這汽車裝上人們的喜悅,裝上滿滿的豐收,一路的走,一路的飛奔。
老家向東有一座大山,大山上有一匹長約二裡地的長方形山梁子,梁子上橫臥著從赫章到河鎮海雀的泥巴公路。
這條公路大約修建於五十年代中期,是八十年代前縣城到財神、可樂、恒底三個大區的交通動脈,是人們唯一去縣城辦事的通道,這路上時不時都會有解放牌汽車和大客車跑來跑去。
每天,我們都會相約在門前的大樹下,聽梁子上傳來汽笛,看不時飛馳而過的大汽車、大客車,內心就會有一種說不出的喜悅,直到大汽車消失在蒼茫的眼裡,才依依不舍回到裡屋。
心裡總是在想:長大後自己也買上一輛超大的汽車在梁子上轉悠,那是一種什麼感覺?
赫章結構梁子山多、壩子也多,多得叫不出名字,其實不叫什麼壩子,是山梁子上一個接著一個的小坪子。
煤炭多,煤井也多,多得一眼望不到邊。
因為煤多,才引來上千輛大汽車、拖拉機遠遠的跑到老家門前的大山梁子轉來轉去,尋覓著哪家煤廠的煤是上乘的好貨,拖上好煤去多賺點大紅大紅的鈔票。
老家的鄉上沒有中學,讀完小學的我和像我一樣的孩子要想繼續上學的話,就得去遠離老家三十多裡地的財神、可樂及更遠的地方,這也讓我更加的喜歡上『車』,因為他讓我少走路、少吃苦。
那時,市場還不夠開放,每戶人家的錢隻夠基本的吃穿用度,不那麼寬裕,我們隻得按月上交玉米面、紅豆、青菜之類食品給食堂,食堂按時將上交的食材做好後,下課鈴一響,我們各人打上各人的那一份,悠閑的、找個地方坐下,津津有味地吃上這可口的飯菜。
回憶起來真是酸甜苦辣的,那像現在的大、中、小學生一張鈔票在手,想吃啥就買啥。
每個周末的星期天,我和像我一樣的孩子們都得用背篼背上紅豆、洋芋、包谷面、辣椒醬等生活用品,走40多裡山路,去古夜郎之都『可樂』讀書,這於十一二歲的我們是一種意志和精神的磨煉。
起初我們都三個一堆、五個一群的約起,踩著夕陽的餘輝,踏著梁子的土路,在笑聲中一步一步向著自己心中那個溫暖的『窩』靠近。
日子一長,發現每天都有很多到老家門前拉煤的汽車、扡拉機從學校的大門口穿梭而過。
心想:與其每個周末摸著夜路的來回,不如一起扒車算了。
一場與車鬥志鬥勇的序幕拉開了,從家到學校很方便,煤廠多、車多,搭車方便,我們就兩個兩個一組的分好,到不同的小煤廠找認識的煤廠老板,老板都是本地人,比親叫戚的,聽明來意後,隻說沒事、等哈,上好煤就一起走,這讓我和像我一樣的讀書人,輕松的從家回到學校。
但,從學校回家就難了,沒有一輛車的駕駛員會因為坐過他的車會給你方便,他們一個個生怕撘他的車,就遠遠的加大馬力呼啦啦的擦身而過,這於我和像我一樣的同伴是一種莫明的壓抑,這種壓抑一天天點燃內心深處的激情。
平路上我們很無賴,一點辦法也沒有,怎麼辦?找個長長的坡,讓他乖乖的帶上我們回家。
來了!一輛輛汽車、拖拉機間斷的爬上高井槽這匹長長的坡,車速自然的慢了下來,讓我們松了口氣,心想,沒良心的東西,你怎麼不飛啊,爺們這會坐車是一定了的。
事先大家商量好,不能所有的都去扒一輛車,這樣車會跳頭回家,這力不就白費了,得分頭到不同的坡段去各顯神通。
每個坡段都有兩叁個等著,車一到,我們那勁,猶如百米賽跑,一步、二步,頂多十步就躍入車廂,順著坡、吸著風一路笑著的回到家門口的煤田裡。
踏上人生的另一個拐點。
我被分派到一個離縣城不遠的鄉下,雖然離城遠了點,但還算好,街道比較繁華和熱鬧。
一到趕集的日子,人來人往,要不時有幾輛小客車和貨車穿行在街上,嚇得農戶趕著上街的牲口四處亂竄,讓主人驚慌不已,除此之外,這裡與農村沒什麼兩樣。
最為顯眼的是鄉政府的那輛全鄉唯一的北京牌吉普車,每每和領導坐上這輛車下村時,不經意發現很多村裡的孩子遠遠的、望著我們指指點點,我暗暗的猜想:他們一定是在數說這輛豪華的異物了,這才讓我想起小時候第一次見到『老解放牌』汽車的那種驚訝,著實的可笑又可親。
說起豪華有點誇張,頂多比大汽車、拖拉機小巧、受看點。
這種感覺在後來的日子裡被證實了,我的猜測也是對的,畢竟時代的車輪在不停的向前。
時推浪湧,車漸漸的多了起來,車在心裡也就很平常了。
越野型的、轎車型的,國產的、進口的、合資的,雙橋的、四橋的、八橋的,應有盡有,就連鄉下的農村,很多人家的門口都停放著不同的大小車輛,城裡就不別說車多了。
一環路,二環路,三環路,城中路,路路相通又相連,每條路上都是你去了我來,我來了你去,繁忙在城市與農村,大大小小的車潮在天空裡自由的飛翔,帶著不停的心跳去漂遊一個個多彩多姿的世界。
作者簡介:蔡鑫,系中共赫章縣委黨校副主任科員,貴州省黨史學會會員,畢節市黨史學會會員.理事,赫章作家協會會員,中國青年作家協會會員,中國互聯網文學聯盟特約作家。
自2005年以來,在省、市、縣級刊物上發表論文、散文、詩歌共計60餘篇20萬餘字。
2009年3月,論文作品《試驗區『三大主題』在赫章的實踐與思考》獲得畢節市第五屆黨史優秀成果『一等獎』,2012年10月,作品《科學發展譜海雀新篇》獲畢節市第六屆黨史優秀成果『二等獎』;2016年10月,散文作品《豐碑永駐》獲第三屆『文朝榮杯』廉政主題全國征文大賽『三等獎』,2017年11月,散文作品《野韭菜花開了》一文獲2017年畢節市plcc人保財險杯『助力五城同創、共建設美麗畢節』征文大賽『入圍獎』《蔡鑫:貴州赫章黨校,聯系電話13984592043 ,身份證522428197101214213,QQ1403525312,微信號cx13984592043》